小壳子叔叔

本序章为短篇集Far Horizons中的一篇，是本书的背景故事。本章有1w+，分三次发（。

注：本章故事发生在2012年，Fragile Balance的九年以后，clone Jack现在24岁。

STARGATE SG-1: Off Balance

 

从弯道驶出，踩下油门，摩托车向前冲去，进入无人的道路，他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肾上腺素飙升，时速表的指针指向九十，这原始力量带来的刺激让他有那么几秒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的右边是高耸的悬崖，岩石在落日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片焦橙色，使这风景看上去很陌生，或者说是超凡脱俗。他应该知道的。 

他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即使过了九年，这感觉依旧强烈——为了驱散这感觉，他继续加速。他喜欢速度，他一向喜欢。他的妻子曾带着宠溺的语气和他说过，他是个天生的飞行员。想起这段回忆他还会露出微笑，尽管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属于他失去的人生的一部分。 

他可以看见前方的山脉——高校峰——还有布埃纳维斯塔的灯光闪烁在傍晚的阴影里。（译注：都是科罗拉多的地名。）他差点把速度提到九十五了，不过身后的一阵警笛声阻止了他。

糟糕。

他降下速度，从后视镜离看到一辆巡逻车开着警灯示意他靠边停车。

遵守命令已经在他骨子里了，另外他知道流程；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科罗拉多警察打交道了。把车停在路边，他熄灭了引擎，摘下头盔。他从来不擅长忏悔，不过在警官从车上下来时他尽力了。最近的经验告诉他，警察不喜欢口齿伶俐的小孩。 

瘦高、大约三十出头的警官年轻气盛地走了过来——看着像穿着制服、带着军衔和枪在虚张声势。“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停车吗，小子？”警察说。

“知道，长官。”他不喜欢被年龄几乎是他一半的小孩叫‘小子’。

“我要看眼你的驾照。”

他把驾照递过去，警察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墨镜的上面看着他。“乔纳森·奥尼尔。”

“是的，长官。”

“别人叫你杰克？”

“曾经是，”他说。“现在不了。”

警察没有发表评论，他的眼镜藏在墨镜后面看不出情绪。“这是你的摩托，小子？”

“是的，长官。”

“BMW R1200GS？这对你这个年龄的小孩来说可是个大家伙。”

他微微耸了耸肩。“我比看上去要老。” 

“这上面写着你二十四。这可是一辆很贵的车。” 

“这是一份礼物，”他说，“我叔叔送的。塞缪尔叔叔。”

而且总的来说这不是一句谎言。他总得拿空军每个月送来的内疚钱干点什么。

就像往常一样，警察走到几步远的地方开始使用他的无线电，很可能是在核查摩托是不是被盗的，‘乔纳森·奥尼尔’在五十州之内有没有被通缉。都是清白的，当然了，最后他只需要忍受一个不知道责任为何物的人发表一通关于责任的讲话。 

他被允许离开时已经是黄昏了，所以他掉头回家了。 

他有些惊讶警车跟着他回到了镇子，只在他把车停在博斯科的小酒馆外才离开。他猜是这警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强忍住了想和他招手道别的冲动。低调是他现在这种所谓的生活的口号了，激怒警察可只会让他陷入麻烦。 

博斯科酒馆灯光昏暗，有很多可以隐藏的角落。杰克对此门清；他在骑完摩托后经常来这里，他喜欢这里的阴影。它们让他有处可藏。这里的食物也不错，他点了牛排和啤酒慢慢吃起来。这是他在流放生活中学会的。不再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去想你关心的人是死是活，因为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不去想你的家人，你的前妻，你死去的儿子——这些都不再属于你了。不去想任何事，仅仅享受现在的时光。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即将爆发争吵，然后又平静下来。他回头看去，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台球桌旁，他的手放在她的臀部，他喝醉了很不友善。无视了他们，杰克转身回去继续吃他的饭，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大口。至少他现在能给自己买酒了，尽管有时候他还是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件。他总是看起来比实际要年轻，真是讽刺。

不过至少他看向镜子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开始变得熟悉了。他记得这张脸，记得他是这个家伙的时候。这回他的脸上少了些伤疤，不过自从离开星门指挥部之后，他的生活也少了好多乐趣。他上次二十四岁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在服役的军官了，一名飞行员。他见过战争了。这次呢？事实证明，在银河系一线工作了七年之后，这个世界很难有什么事让他在乎的了。 

他身后的争吵声变大了，虽然他直觉想要介入，但他还是没有回头。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也学会了扼制这种冲动。然而混在背景音乐里此起彼伏的争论声让他变得有些烦躁。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当酒吧门打开，两个穿着深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他开始警惕了起来。他立即盯住了他们，他们坐在了吧台旁点上了饮品，然后假装漠不关心地扫视了房间。他没有认出他们的脸，不过他们身上到处都是军事情报处的痕迹。他感到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一半是不安，一半是兴奋。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他们是来找他的吗？他处于危险中吗？他们需要他吗？

“混蛋！”这一声是从他身后传来的，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杰克立即站起身来——正好看到一个男人飞过了台球桌，然后另一个人跟在他后面跃过了桌子，像拿着棍子那样抓住一根台球杆。一个酒瓶被打碎了，地上都是血 。

杰克无法阻止自己。

“嘿！”他大叫着冲过来。没有人理他，女人还在尖叫，男人还在拿着球杆猛揍另一个蜷缩在地板上的人。

“这他妈是我的老婆，你个混——”

“嘿！”杰克抓住施暴者的胳膊扭到了身后，直到他大叫着扔下了球杆，然后把他脸朝下按在了台球桌上。他把他按在那里。“冷静点，”他命令道。 

施暴者喝醉了，非常不合作。“什么——”

杰克更加使劲地别住他的胳膊，使他痛苦地呻吟起来。“我说冷静点，老兄。” 

另外一个人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头上有一个大口子，血顺他的脸上滴下来，流到他的眼睛里。他看上去头晕目眩的，就像要昏过去或是呕吐一样。

“坐下，”杰克冲他大吼。“你，”他对女人说，“去帮他。”

她透过粗黑的假睫毛盯着他，她的头发对她中年皮肤来说太过发金了。“听着，小孩——”

她眨眨眼，不过没有人能无视这种语气的命令。他花了很多年时间完善他的技巧，在威胁、命令和期待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每次都管用，没有例外。她帮着那个人坐下了，然后看着杰克就像她不确定该如何看待他一样。 

然后酒吧的员工和经理都出现了，威胁要报警。杰克意识到他还把那个人按在台球桌上，他放手了，他已经吸引了太多好奇的目光。 

他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抓起夹克，在酒吧老板把他绑到警察那里之前离开了。

他在停车场走到一半时注意到了那辆车。一辆黑色的轿车潜伏在远处，就和酒吧里的两个黑西装一样格格不入。他还在因为刚才的打斗处于兴奋状态，精神高度紧张，他知道这里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他应该快跑，去找武器准备应对伏击。不过他没有武器，所以他只是继续走向他的摩托，他感觉脖子后面的汗毛立了起来。他只走出了几步远，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奥尼尔上校。”

他愣在原地。杰克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转过身。“你认错人了，”他对身后的黑西装说。

“我不这么认为，长官。”来人向前走了一步。杰克认出他是之前在酒吧里的人。

“抱歉用这种方式接近你，上校，不过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杰克看了看四周，不过停车场空无一人。“‘我们’是谁？”

“五角大楼，长官。家园安全局。”

他挑起一边眉毛。“家园安全局？从没听说过。”

“你离开项目之后很多事发生了变化，长官。”西装男示意他往车那边走。“拜托，我们没时间和你详说了。”

他看向轿车，窗户是防弹玻璃的，而且都涂成了黑色。他的摩托车在离他二十码远的地方。他可以在几秒之内跑到他的车那里，甚至可能跑得比汽车快。“你知道，”他说，“我妈妈说别上陌生人的车。”

黑西装点点头，然后把手伸进胸袋里。杰克咽了口吐沫，扼制住了想去拿并不存在的武器的冲动。“凯文·哈坎斯少校，长官。”来人拿出他的军官证，然后递给了他。“五角大楼。”

证件看起来是真的，不过如今你几乎可以伪装任何东西。杰克舔了舔嘴唇，仔细思考起来。这一刻——被重新应召入伍——是他在离开星门指挥部之后渴望已久的。

仍然……“哈蒙德将军在哪？”

哈坎斯绷起了脸。“长官，我很遗憾地通知您，哈蒙德将军两年前去世了。”

他感觉空气一下被从身体里抽走了一样。他唯一能说的只是，“怎么回事？”

“心脏病，长官。”（译注：现实中哈蒙德将军的演员在2008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

他感到愤怒席卷全身。乔治·哈蒙德不在了——已经去世两年了——杰克竟然不知道？他们甚至没有让他表达最后的敬意。

哈坎斯再次看了一眼车。“上校，我很抱歉，不过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你和我走的话，我会在路上给你解释所有情况的。”

不过他哪里也不打算去，还不是时候。在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前他是不会走的。“我的小队，”他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要稳定。“SG-1？”

哈坎斯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又往前凑了一点。“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长官。”

他感到心里一沉。“告诉我。”

在漆黑一片的停车场，哈坎斯的脸完全隐藏在阴影里。“他们遇到麻烦了，上校。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

 

“是啊，”丹尼尔一边他的双筒望远镜观察一边说，“我们遇到麻烦了。”

提尔克弓着身子移动到丹尼尔的身边。“这里看起来聚集了很多的奥伦人（Oranians）。”

“是啊，就像我说的：我们遇到麻烦了。”

“好吧，也许他们和我们找的不是同一样东西？”瓦拉说。“我的意思是看这里——阳光、大海。景色优美。”  

丹尼尔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他们是来观光的？”

“我是说他们有可能是。”

“带着枪？”

她耸了耸肩。“这是个危险的星系，丹尼尔。” 

努力没有翻一个白眼，丹尼尔转身回去盯着下面的路。这里有二十个奥伦人，也许不止，带着全套的装备和大量的武器，还带着几个保镖。他们直奔古人的前哨站。

“要我看，”米切尔说，“他们很清楚自己要去找什么。”

“我们无法阻止他们找到那个仪器，”提尔克说。“如果它落入卢西安联盟（Lucian Alliance）的手里……” 

没有人需要听完这句话。在他们攻击地球失败后，联盟可能是被削弱了，不过没有人怀疑他们要把地球带来威胁彻底从银河系铲除的承诺。这个仪器没准真的能帮他们办到。 

“那么，”米切尔说，“我猜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个仪器了。” 

“哦太好了，”瓦拉冲着他们上方的古人前哨站笑了笑。“我喜欢寻宝。”

 

#

 

科罗拉多斯普林斯郊外的一个空仓库，这看起来和五角大楼一点关系都没有。车停到了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的停车场，杰克透过轿车深色的玻璃怀疑地打量着这里。 

“别担心，上校，”哈坎斯说。“这不是我们的行动基地。” 

“好吧，”他还持保留意见。司机下了车，为他打开了车门，然后干脆地行了个礼。杰克无法否认重新获得与军衔相等的尊重的感觉很好；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怀念这种感觉。

他出来的时候冲士兵点了点头，拉了拉衬衫的下摆，希望自己穿着制服。“那么，”他对哈坎斯说，“现在呢？” 

少校指着一个小门，有光线从里面透出来。“这边，长官。” 

房间里有一些箱子，一些通讯设备，还有一些坐在电脑显示屏前的士兵。在杰克走过来时，他们都从椅子上起来立正站好。

“长官，”其中一人对哈坎斯说。“复仇者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菲利普斯。”哈坎斯看向杰克。“准备好传送，长官。”

“传送？我们去哪——？”

古阿乌传送环从天而降打断了杰克的问题，一阵白光之后他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蹲下作出防守姿态，他眨了几次眼试图搞清他所看到的。他在一艘古阿乌飞船上，，不过这里站着的人不是贾法。他们都是人类，大多穿着皮革或是麻布的衣服，就像他在外星见到的人口那样。不过也有少量的穿着制服——美国空军的制服——他们中的一人走上前来。 

“奥尼尔上校，”他说。“放松，这里都是朋友。”

直接了当，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放下警惕，杰克看向来人的肩膀。“将军……？”

“特纳。我们之前没见过。”他微微笑了笑。“我只见过奥尼尔将军。”

“你在开玩笑，”杰克惊讶地说。“他接受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

特纳伸出一只手，没有发出评论。“我们来给你找身制服穿，”他说。“我们有很多事需要做。”

“是啊，关于这个，”杰克看看四周，试图感受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法不注意到我们在一艘古阿乌母舰上。”

将军再次露出微笑。“前古阿乌母舰，”他示意杰克跟着他，哈坎斯在前面带路走在哈塔克（ha’tak）的走廊上。“在系统领主倒台后，我们搞到一些。”

“什么？”杰克差点绊倒自己。“我听到你说‘系统领主倒台’。”

“是的，上校，我就是这么说的。”

“是指……全部的？”

特纳再次露出微笑。“每一个——甚至包括巴尔。”

“好吧，”他感觉当头一棒。他们打赢了战争，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事。没有人告诉他巴尔已经死了。“我猜我没有拿到备忘录。” 

“这里，上校。”哈坎斯停在了一道开着的门前，杰克看到里面有简陋的小床，上面有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制服。“这是你的房间，长官。”

杰克没有进去。“九年了，”他对特纳说。“我被忽视了整整九年。没有人告诉我乔治·哈蒙德死了。没有人告诉我我们打赢了对抗古阿乌的战争。没有人告诉我巴尔——”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对自己声音收紧的方式不太舒服。尴尬的沉默。特纳很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杰克猜这也不是他的错。他冲他扔了一块骨头。“这么多年，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现在为什么要帮你？” 

哈坎斯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你是杰克·奥尼尔上校，长官，你的小队需要你。” 

他转过身看向放在那里的制服。他可以看到制服袖子的标志：SG-1。“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他说。“这是他的小队。” 

“奥尼尔将军离开星门指挥部好几年了，”哈坎斯说。“他现在是家园安全局的头。”

杰克几乎笑出了声。“这真荒唐。我绝不会——”

“上校，”特纳打断了他，“穿上制服，你被召回现役了。”他看向哈坎斯。“在他准备好后把他带来简报室。”

就这样，他走开了，把杰克一个人留在门边犹豫不决。这就是他渴望已久的：被召回现役，重新回到他被夺走的人生。但是。但是……

“长官？”哈坎斯说。“他们时间不多了。”

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不可能这个机会白白溜走的。

 

#

 

乍看之下，古人的前哨站看起来像一片废墟，风化严重摇摇欲坠，坐落在悬崖边上就像哥特式梦境一样。忧郁气氛吸引着丹尼尔身上浪漫的一面，不过如往常一样，他没时间仔细品尝和消化它所展示出的建筑上的奇迹。古人的建筑似乎经常公然藐视物理定律是他经常思考的问题，不过只是随便想想，从没有时间深入研究。也许有一天他会老得干不动这个了，那时他就可以和萨姆一起坐下来，试着搞清古人是如何搭配他们标志性的尖塔和塔楼的。

这个想法让他露出微笑——直到瓦拉捅了他一胳膊肘。“醒醒，”她说。“我们到了。“

‘这里’是指他们第一次来这个星球侦察时发现的入口：一个通往建筑底下部分的通道。雕刻出来的——又是这样，他必须问问萨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悬崖下坚硬的石头上，下面的房间完全与周围的环境隔离开来，但是依旧保持完整。他们正在寻找的仪器就在这些通道和楼梯组成的迷宫的某处。至少瓦拉的地图和代达罗斯号的扫描是这么显示的。

卡姆摘下他的墨镜，向暗处望去。“我们需要手电，”他说。

丹尼尔轻轻笑了笑。“你知道，”他一边从背心里拿出头灯一边说，“即使奥伦人找到仪器，他们也用不了。而且很可能卢西安联盟也用不了。”

“他们只需要一个有古人基因的，”卡姆说。“现在这可不难找了。”

“也许吧。”丹尼尔调整了一下他的头灯，转过头去以防晃到其他人。“不过一个能够灭绝一个种族的仪器？古人很谨慎的。如果只需稀薄或是人工合成的古人基因就能激活这个仪器我就见了鬼了。而且如今银河系可没有多少古人了。”

“不管怎么说，”卡姆说，“我更希望能把它直接炸了。以防万一。”

 丹尼尔没有反驳。不管是不是古人造的，有些东西不值得保留。

“我打头阵。”卡姆打开武器上的战术手电，照亮了前方的台阶。“瓦拉，给我看眼地图。”

“这里，”瓦拉带着孩子似的热情，这让丹尼尔既着迷又恼火。他想要告诉她这不是游戏，这不是寻宝……不过她当然知道这点，就像他们一样。这只是她的办事方式。他发现杰克在面对注定失败时表现出的傲慢同样让人恼火。 

“好吧，”卡姆从地图上抬起眼。“瓦拉，跟着我。提尔克——盯着我们的后面。我不想那些奥伦人偷偷追过来。”他看向丹尼尔。“我们走。”

我刚补到第八季，要是有哪里涉及后面剧情的地方翻译有问题可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