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壳子叔叔

接上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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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船上的所有东西一样，简报室里混杂着不同种族的人类、技术和文化，就像个万花筒一样。一张很可能是从五角大楼的会议室搬来的桌子占据了房间里大部分的空间，与华丽的古阿乌装饰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桌子旁坐着一群面无表情的人，就像他从房间走过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一样。

杰克走进来的时候，特纳正在和一个瘦高的人私谈。他没有穿制服，不过他的衣服明显是来自地球，和那些外星特产的皮衣不一样。在杰克和哈坎斯进来时，他们转过身来，杰克立即认出那个陌生人就是那天让他在靠边停车的那个警察。

“世界真小，”杰克说。

他得到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上校，不过我们需要确认你就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人。”

“请坐，杰克，”特纳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他坐下了，依旧对对面长相可疑的人群保持警惕。他们看上去都不太友好。

“你就是阿斯加德的克隆？”一个女人突然说。她看上去非常强壮，眼神坚毅；头发后梳，露出一张有棱角的脸。

“除别的之外，”杰克说。“你是……？”

“贝伦·塔克（Balen Tark）。这是我的船。”她用肆无忌惮的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称呼你自己？”

他在名字上犹豫了一下，就像他经常的那样，然后做出了决定，“奥尼尔。你可以叫我奥尼尔。”

她冲他龇牙笑了一下。“那你想怎么称呼我？”

这感觉像一句别有用意的问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万幸的是特纳介入了。

“让我们开始吧，”他指了指杰克说。“如你们所见，我们找到了——”

他打断了自己。“呃，在奥尼尔上校同意帮助我们的情况下。”他看向那个假警察。 

“德文，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拜托了。” 

事实证明，德文走的是丹尼尔·杰克逊的风格——完整的幻灯片展示。“上校，”他直接对杰克说，“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你有我们称作‘激活古人技术（Ancient Technology Activation）’基因，简称ATA基因。”

“名字不错。”

德文笑了，不过没有停下。“这种基因——在你身上特别明显——让你可以使用古人留下的很多技术。现在我们研制出了一种逆转录病毒可以激活——”

“德文？”特纳打断了他。“直接切入正题行吗？”

德文清了清嗓子，皱起眉头说，“是，长官。我们最近发现了一种古人的一起可以消灭整个种族。然而很明显古人并不希望这项技术能被普遍使用。我们认为也许这是他们在试图找到一种可以对抗幽灵（Wraith）的武器。”

“什么幽灵？”杰克说。

特纳摆了摆手。“这对这次任务不重要，上校。”

“重点是，”德文继续说，“我们相信拥有强大的天生的ATA基因的人才可以使用这个仪器。我们相信那就是你，上校。”

“我为什么想要使用一个可以消灭一切的仪器呢？”他说。“也许除了蚊子。我们不是在讨论蚊子，对吧？”

特纳手撑到桌子上，向前倾了倾身子；杰克觉得这个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会想要启动它，上校，”他说，“是因为这是救你的小队唯一的办法。”

杰克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说法，不过他的表情依旧保持中立。“通过消灭一个种族？”

“上校，”特纳说，“扣押SG-1的种族非常邪恶。他们最后会杀了他们的。不过在那之前……”

他没有把话说完，杰克不需要想象后面的了。他扭动身子，感觉有些不舒服——不只是因为椅子太硬的缘故。“你需要解释一下，将军。”

特纳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神情。“SG-1的任务是毁掉那个仪器，不过奥伦（Oranian）方面先到的，他们抓住了SG-1，利用他们当谈判筹码，想要带着仪器离开这个星球。我们的任务是阻止他们。”

“带着极大的偏见，我猜？”

“以传统的方式攻入不会成功的，杰克。我们一开始进攻他们就会杀了SG-1。不过如果有一个小团队可以渗透入前哨站，然后激活仪器……”他的脸上闪过一个阴险的微笑。“他们就全死光了，然后SG-1就可以自由离开了。” 

“这个仪器是怎么工作的？”

德文兴奋了起来。“这是个好问题，长官。我们认为——”

“它使用DNA，”特纳说抢了他的话。“我们把它调到奥伦人的DNA模式，不过古人设计这个仪器的时候设定只有他们中的一个人——有ATA基因的人——才能使用这个武器。”

杰克挠了挠头，想了想他刚刚听到的。“为什么找我？”他最后说。“为什么不找他？另一个奥尼尔。”真正的那个。

德文和特纳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吧，”特纳过了一会儿说，“我和你说实话吧，杰克。”

“那真是太好了。”

“这不完全是官方的行动，”特纳承认。“我们被授权进行一些秘密行动。”

杰克坐回了椅子上，他感到紧张感沿着他的脊柱爬上来。他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这些家伙，不过他真的想要相信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通电话。他把失望咽到了肚子里，试图不要表现出他处于高度警惕状态。“所以你到底是谁？”他扫视一下桌子。“NID？是金赛（Kinsey）背后指使的吗？”

特纳摇摇头。“金赛已经死了。”

“真方便。看起来我认识的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这是漫长的九年，”特纳说。“如果我们有选择的话，我们不会找你的。不过我们没有其它选择。你对秘密行动并不陌生，上校。有时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没法反驳这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对劲。他看到特纳和贝伦·塔克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你又从中能得到什么？”他问她。

“奥伦人杀了很多我们的人民，”她往后靠到椅背上，感觉就像她要把脚翘到桌面上一样。“我的船叫做‘复仇者’不是没有理由的，奥尼尔。”

“你们在谈论的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上校，”特纳说。“你知道的。”

他的确知道，不过他也希望丹尼尔能在这里争辩一番。不过丹尼尔不在这里；他和小队的其他成员都被扣做人质。很明显。

“听着，”特纳说，“你觉得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通过脸书？”

特纳很明显没有被他的笑话逗乐。“奥尼尔将军告诉了我们去哪里找你。他想要亲自去找你的，不过他身处的位置……”他摊摊手。“杰克，看看你周围。这个宇宙已经变了。事情和古阿乌把所有一切都封锁起来的时代不同了。在许多方面来说，现在外面更危险了。” 

事实是，杰克无法知道特纳是不是在说实话。他不太相信另一个自己在华盛顿是个大人物。说实话，他不确定他相信他们告诉他的一切。他感觉这一切超出了他的理解，他不喜欢这样。不过他不打算告诉他们，所以他只是说，“在使用完之后，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个仪器？” 

“我们毁掉它。”也许是因为特纳回答的有些太快了，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不断向贝伦·塔克的方向晃动，但杰克觉得他也不太相信这点。

他看向女人，不过她的表情让人难以读懂。杰克注意到了她绷紧的肩膀，还有整个房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的事实。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装出很放松的样子。“如果我拒绝呢？” 

特纳的眼神冷冰冰的。“那么你就违背了直接命令，上校。”

“我不是他，”他说。“我不是‘奥尼尔上校’。你不能给我下命令。”

“我以为你对你的小队很忠诚，杰克。”

“我认识的SG-1不会希望我以他们的名义进行大屠杀的。事实上，我认识的杰克·奥尼尔对此也不会开心的。” 

特纳把手支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要回到那个破烂酒吧独自买醉，杰克？在洲际公路上飙车找乐子？因为我可以把你送回去。如果你没胆接受这份任务，我可以送你回到那种生活。”

杰克抬起眼，试图搞清他的态度。他并没有太多的进展。

“或者你可以留下来帮忙，”特纳说。“你可以回到行动中来，再次做出一番事业。拯救你的小队。拯救地球。”

“然后呢？重新回到垃圾场？”

特纳摇摇头。“我们会给你找个地方的。星际之门计划可不只包括星门指挥部。有很多地方可以用到你的才能和经验。去他的，这里有很多新的星系可以探索。”

“就这样？”

“你不会相信这里有什么的，杰克。”

这就是问题所在。哈蒙德和金赛死了？SG-1陷入麻烦了？古阿乌被打败了？他——真正的杰克·奥尼尔——在华盛顿指挥所有的行动？他怎么知道该相信什么？

他不信任贝伦·塔克，或是德文，或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过有一件事特纳是对的：这是一个回到游戏中的机会，去重新收回他失去那部分人生。也许这些家伙是NID，或是其它秘密组织，不过这不重要。他已经在阴影里生活了十年，作为他自己的一个鬼魂。也许现在是时候抢救一下他自己的人生了。

他严肃地看着特纳，试图无视他脑子里丹尼尔警告的呼喊，说“所以我们去哪里找这个末日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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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卡姆蹲在墙边对着楼梯打出一梭子子弹。“他们来得真快。” 

“你会对奥伦人在闻到利益的味道后能做出的事感到惊讶的，”瓦拉说。

“我们不能阻挡住他们。”提尔克走在狭窄的楼梯前面，用手电筒试图照亮前方的黑暗。“前方左手边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房间。”

“我们不想被困住，”卡姆提醒到。

“至少比死要好，”瓦拉说。 

丹尼尔站起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我和提尔克可以先去查看一下，看看那里有没有后门。”

卡姆点点头，眼神没有离开远处台阶上的奥伦人。“快点，否则我们就无路可退了。”

丹尼尔冲提尔克点了点头，跑下了台阶。提尔克是对的；这里有一扇门，旁边的操作面板看上去用来打开它的，如果有电的话。不管怎样他按了按上面按钮，没有任何反应。在他身后，卡姆的P90再次突突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瓦拉扎特枪（zat）的电流声。 

“有什么想法吗？”丹尼尔说。

提尔克看了他一眼。“后退，丹尼尔·杰克逊。”他一脚狠狠地踹了上去，不过看上去对门毫无影响。伴随着一声吼叫，提尔克用肩膀撞上去。依旧没有变化。

丹尼尔的对讲机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们要撤退了。”

该死。“慢点撤退！”

他再次看向控制面板。“一定有手动越权的办法，”他说。“一定有一个在门没电时开门的方法，对吧？”

“也许，”提尔克一边揉他的肩膀一边说。

丹尼尔凑到墙前面，用眼睛和手指检查表面，试着找出异常的地方。古人的设计都是光滑而不规律的，只有用指尖触摸时他才感受到表面上细小的螺纹。“这里还有一个控制面板，”他希望萨姆和他们在一起。他按下了上面的按钮，令他意外的是面板开始下陷然后缓慢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拉杆，他拉动拉杆，门打开了几英寸。“太好了，”他松了口气。 

提尔克把手伸进缝里，用力把门拉开。日光从小屋子里照了出来，房间里有一个通向大海的小窗户。丹尼尔猜这可以算是一个后门了。“卡姆，”他对着对讲机说，“下来吧。这有出去的路。”

“马上到，”米切尔回答。“奥伦人也是。”

提尔克站在门口，在卡姆和瓦拉撤退到时给他们提供火力掩护，然后他用力推门，门咔哒的一声锁上了。

“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打开门的办法，”丹尼尔指出。

瓦拉用扎特枪对着门飞快地射击了两次，门上的机械装置冒起了烟。“现在没有人能打开它了，”她说。

丹尼尔没有指出她计划中的致命漏洞。

卡姆向窗外望去，他还没从刚刚在台阶上的战斗喘过气来。“你说到有出去的路的时候……”

丹尼尔走到窗前，和他一起望向下方波光粼粼的大海。“呃，”他说。“看上去有点高。”

“我真心希望有人带了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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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P3X-406的星门里走出，海浪拍打在悬崖上就像在欢迎他们一样，阳光照射在海面几乎令人睁不开眼。杰克希望他可靠的雪地墨镜还在，不过另一个奥尼尔自己留下了。 

“分散开，”贝伦·塔克说。她的手下呈扇形散开，戒严了这片区域。他们很厉害，不论他们是谁。杰克没有动，他仍在回味着星门旅行的感觉——踏入视界，穿越银河系时那种难以描述的兴奋。该死，他太怀念这一切了。

在前方，星门左侧一百米左右的悬崖上矗立着古人的前哨站。它和下方岩石一样是灰色的，不过却有着童话色彩，在海面上方摇摆，尖顶在烈日下闪闪发光。杰克觉得里面客房的景色一定很好。

“没有欢迎的人群？”他对站在旁边石阶上的哈坎斯说。

“奥伦人是一个拥有航天技术的种族，”哈坎斯说。“他们很少使用星门。他们更喜欢乘坐飞船。”

“这可真新鲜，”杰克把头上标配的棒球帽往下拉了拉。他想念他自己的装备了。没有那些东西，他感觉自己只是在假扮奥尼尔上校。他口袋里唯一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是他摩托车的钥匙，他的车还停在博斯科酒馆的外面。不过至少P90是他熟悉的，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他很享受这种手感。

直到穿上制服走入星门，他才意识到他现在和他过去曾是的那个人有多么不同。

“你确定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上校？”哈坎斯说。虫洞在他们身后解体，他稍微往后缩了缩。

“这不难，”杰克说。“我们得进入前哨站，找到那个仪器。我激活它——杀死奥伦人——然后我们把SG-1从监狱里救出来。”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假如这是真的的话。“怎么可能出错呢？” 

哈坎斯没有回答。“贝伦，”他反而说，“留一些你的人守住星门，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杰克说。 

哈坎斯走下了台阶，没有回头看向背后的星门。“万一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杰克有种感觉，哈坎斯知道有意料之外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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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段时间，在其他星球用绳索从一座古人的建筑外面下去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那个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提尔克抓着他的手腕帮他从窗户爬下去，丹尼尔感到的几乎只有疲劳。

“谢了，”他揉了揉抽筋的肩膀说。瓦拉坐在远处，靠着墙，正在嚼一根能量棒。米切尔正在研究大门。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比上面的那个要大，右侧还附带一个拱门。

“浴室，”瓦拉看到丹尼尔在盯着那边。“一个套间。不过没有水。我看了。”

“也没有电？”丹尼尔猜到。

“也没有出去的路，”米切尔离开了大门，肯定了他的猜想。“除非你也能把这扇门打开？”

“我可以试试，”丹尼尔说。

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越权面板，不过它已经损坏了。拉杆可以拉动，不过很明显它已经和大门的机械装置断开连接了。丹尼尔重新站起来。“那么B计划？” 

提尔克仍在窗前，一只手拉着绳索，就像他能命令绳子自己断开然后垂下来一样。“我可以试着不系绳子爬回去然后把绳子拿回来，”他推测道，不过卡姆摆摆手否决了他的提议。

“我们有C4，”他说。“我们可以把门炸了。”

“呃，那样不就等于告诉奥伦人我们在哪了吗，”瓦拉说。

卡姆看向她。“你有更好的主意？”

事实证明，这次她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