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自治同盟战争传说(Tales of the Dominion War)⑥(1/2)


Mirror Eyes

镜中之眼(上)

 

Heather Jarman & Jeffrey Lang

 

注:本篇发生在DS9第六季最后一集和第七季第一集之间的三个月空隙里。

 

日志,第1037号 

我决定要去偷一艘飞艇了。我花在学习盗窃基本技能的时间——我综合训练的一部分——也许真的有价值。没有人——甚至是欧多——会怀疑我的计划,再说即使他们有所怀疑,我还是有机会成功。如果我继续呆在这里,我会彻彻底底的疯掉的。 

最近的状况已经让我开始考虑偷窃了,这可以说是我平淡的职业生涯的最低谷了。不是作为一个爱国者死去的。也不是在和我的敌人自治同盟的战斗中死去的。不,我要从这里偷偷溜走,希望由于那些维修和加油的船造成的混乱,一艘不重要的小飞船起飞不会被人注意到。当你需要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时没有比战争更好的东西了。

实际上,逃跑是我活着从这里离开的唯一方法了。当你入伍时他们可不会告诉你这个——如果你不喜欢你的工作,唯一的出路是死亡。不,他们给你灌输谎言和爱国宣传。“服务母星是生命的最高目标。”还有我个人最爱的一句,“在上千个申请这个职位的志愿者中,我们选择了你来执行这项光荣的任务。”

我没有申请这份工作。他们也许让我以为我是自愿的,不过如果我脑子清醒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自愿接受这份工作的。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从我开始训练起,我的脑子是清醒的吗?药物可能会不寻常的副作用,不过我一向信任我的训练用药。唯一逻辑的解释(我刚刚用了“逻辑”这个词?一定是因为我的室友总在我旁边念叨这个词)是这种药物是用来中和第二身份带来的神经反应的。一个人可以在他服药的前六个月失去味觉——这是一种让人忍不住破口大骂所有东西都尝起来像曲速引擎的润滑油的药。他们可能引起问题的原因,我正在错失大局。

或许不是。也是只是这地方向我想的一样烂。

深空九号应该是一份令人期待的任务,一份人人都想要的工作,这里是这个象限内最重要的前哨。我可能应该提供给我的上级更有价值的信息——这些人真是一个安全意识都没有——不过我刚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起眼的、可靠的、无聊的、安静的局外人,帝国就和星联还有要了命的克林贡人结盟了!当游戏的双方成为了密友,谁还需要一个卧底间谍?最糟的是,这个破象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捷姆哈达进攻了!失踪的神球找到了!时间旅行!维度漂移!镜像宇宙!这是个悖论:尽管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疯狂的事,却没有一件是只能被自律的间谍发现的。我已经无计可施了!我在平常的日子里在医务室做什么?我是个护士!指挥层里真的有人会在乎有多少来自夸克酒吧的醉鬼有胃病,还有他们有多么频繁地在步行区呕吐吗?这是个值得制定作战方案的事。同时,如果我们的将军需要知道补给的护航队什么时候穿过某一特定区域,他们只需要问就可以了。深空九号上最低级的少尉都能回答他们。他们还需要我干什么?

还有每天的生活都有让人心烦的方面。例如:我恨这个地方的气味。也许我现在应该习惯了,不过我没有,我也觉得我以后也不会。整个空间站闻着像正在分裂成原子的硅的臭味,或者是不管那帮卡达西人是用什么来润滑采矿机器的。过了这么久,你也许会觉得这股气味应该消失了,否则的话会有其他人来抱怨这件事,不过他们没有,或者也许只是我的嗅觉比地球人和贝久人要更灵敏。仍然,你会觉得“其他的”瓦肯人会对这事发表些看法,即使只是互相说一下。或许只是他们太礼貌了。我没有提这事是担心其他人也许会觉得我敏感得有些奇怪,然后开始试探性地问一些问题,那种会将我送去总部的单程票——特别是来自过于热心的巴希尔。最愚蠢的事是将这个人放入狂热的探索中。我可以想象他会怎样回应我的“嗅觉”问题:

我(无辜):“有其他人闻见在深空九号的各个角落里弥漫的怪味吗?你知道的,那股臭味?”

巴希尔医生(关心):“啊。这可能是某种潜在的症状。我们一定要给你做个全面的神经和基因扫描,赛瑞特。谁知道你出了问题?也许你得了一种严重导致衰竭的病,我们只是很少的时间救你了。”

我:“哦,不。我很好。不用担心。真的。”

巴希尔医生:“不,我坚持。”(将神经扫描仪贴在我的头皮上,开始扫描。)“看,这就有趣了:你是个罗慕伦人。”

这样就糟了。 

也许不会这样。在这种情况下,巴希尔可能把我驱逐出境。这样偷一艘飞艇就更简单了。

 

日志,第1038号

值双班让我没法研究站上的停泊日志。该死。明天必须去。

就像我在我的一千篇日志中的至少六百篇里提到的那样,如果塔煞亚发现了我在写这个日志,我可能会面对毋庸置疑的神秘死亡的命运。呃,好吧。如果那意味着我可以离开这里,死亡也是极大的宽慰了。如果我还得再吃一次夸克酒吧的“素食”炖菜,我也许会被受不了然后把他烤成“脆皮”夸克。今晚,在斯托克去健身房的时候,我要从房间里的复制机里点一份牛排。一块半熟牛排。一块生牛排,而且我要用手抓着吃。


日志,第1039号

我今天感觉好多了。蛋白质的摄入很明显起了作用。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我也许看着像依靠多纤维、枯萎的绿色植物生活,然而我给电脑编程让我的营养奶昔里含有动物蛋白。就在两天前,斯托克提出想要尝一尝我个人最喜欢的食物——猎户座真菌和棕海藻——我很高兴提供给她。看着她吃下半块维瑞特猫的肝脏让我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至少我在欺骗别人,即使只是把东西递给过于信任我的斯托克,一个瓦肯素食者,一杯冒充树上真菌的肝脏奶昔。我需要让我技能保持娴熟才行。我的工作又没有给了我太多的机会来耍诈。用电脑分析波利安废物有怎么能使我成为一个更好的情报员呢?在测试报告上造假可以削弱我们敌人的力量。哈!我可是以优异的成绩从班上毕业的!我应该是执行秘密行动和保持敏锐的典范!相反,我沦落到只能藏在黑暗里用手吃生牛排,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血液里的化学成分保持平衡。

所以,我猜我今天不会杀了夸克,因为我现在还在写这篇日记。

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塔煞亚已经知道了我的日志。也许他们告诉我们不要这么做,不过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我们肯定会这么做。也许他们甚至操作了我们的思想来确保我们会写日志。

也许我做的所有事都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昨晚,在床上,在我清理完生牛排留下的血印、斯托克也上床了睡觉了之后,我躺在我自己的又小又窄的床上,平躺着,胳膊放在两边,闭着眼睛,试着大声说出我自己的名字。不是“赛瑞特”,而是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

我说不出来。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提醒过我们。他们告诉我们不要尝试,那时我想,“我为什么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呢?我不再是她了。现在我是赛瑞特。这才是我。”

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也许是我植入的身份有问题,因为我仍然想要听到别人说我的名字。

我也许能够把它写下来,不过我不想尝试。如果我试了又做不到的话,我会承受不了的。也许我应该增加我药物的剂量。如果我从这座空间站逃跑,我还是赛瑞特吗?我曾经的身份——我是说我的身份——会最终回来吗?在训练时他们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猜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日志,第1040号

我一直是个傻瓜。塔煞亚可能还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的。我太累了不想说了。又值了一班。必须去……

 

日志,第1041号

从哪里开始梳理过去两天发生的事呢?我是该从我半夜醒来开始,还是从我忙着盯着生物监测床开始,还是从我试着用电脑分析收集来的不知道几千片的组织样本开始?我的头皮发紧,摸起来脆弱得就像一大片淤伤一样。每一次肌肉酸痛都伴随着轻微麻木的抽动,就像大声尖叫着想要休息。不过在心底,我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回去工作,预期的恐惧让我感到心悸。所有的人类都在复制机周围乱转,等着去点一杯克林贡咖啡或是普通的咖啡让他们的黑眼圈继续加深。我之前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精力充沛又健康的。即使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看上去这么糟。一个来自来访的飞船进取号的同事,迈尔少尉,他在忙着帮一个病人的时候丢了一只靴子;直到他走向操作台时扎了(或者说弄破)脚他才注意到。德萝塔护士在睡着时打破了一个仪器托盘——她当时还是站着的。

我应该去写我的官方报告并把它译成密码,而不是把时间花在写我的日志上,不过如果我现在写报告的话,恐怕我会丢失一些重要的细节,即使是我也想要避免这事。我的上级可能会偷偷潜入我在深九的房间里来盘问我。他们会说,“你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个弱智!把你埋在盆里做肥料可能更有用!”(一个老情人过去常说,“做他们要求你做的事,否则你会成为瓦肯人的食物。”我直到今天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尽管我尽力了,我还是想不起来如何脱衣服,更不要说描述五个连续轮班的那些单调的细节了。)

我的脑海里还徘徊着这样的画面:非常缓慢的、戏剧化的,一个神经分析员拿出思维探针,我希望我的恐惧可以消除任何潜在的沉默。他们会继续挖掘我的思想,使用武力从中得到我的报告一开始就该有的信息。通过在这里把事情写出来,我希望让我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的事变得有意义,然后我可以用更客观的方式看待它们。

太多的细节,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感觉需要系统地处理了。我闭上眼睛,光影和色彩在我眼前闪过,我能见到操作台发出的哔哔声还有医务室员工的叫喊声。我能听见尸体被运到后面走廊时轮床发出的吱吱声,直到疯狂平息后终于有人可以去照顾死者。

停下。太过了。自律,笨蛋。这是当时发生的事。 

巴希尔医生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斯托克和我,让我们尽快去医务室加入他。我们被告知去走人少的路以避免被人看见,也不要向可能遇到的工作人员或是平民解释任何事。当然我们匆忙找到了一条去医务室的路,那里已经建立好了隔离区。在里面,混乱得到了控制。大量毫无准备的病人涌入每一寸可以待人的空间,制造了不小的障碍去穿越。我扫过人群,寻找可以报道的人。戴着手套、穿着制服的医生和医疗技术人员到处跑来跑去,他们中的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在数到二十之后我就忘了数到哪了,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在同时做三件事。 

斯托克和我终于走到了混乱的中心,在那里我看到巴希尔和一个高个子红头发的女人正在指挥,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听上去有三分之二是诊断术语,四分之一是药物名称,还偶尔的有一些动词。病人们穿着无菌的罩衣被推进隔离病房,维持生命的导管悬挂在塑料顶的周围,就像由聚合物聚成的藤蔓。虽然我没认清每个人的脸,不过很明显我推进去的每个男人女人都是瓦肯人。

“赛瑞特,”巴希尔打断他的同事喊道。“太好了。穿好衣服。”指了指隔离病房护士必须穿的密封制服,他继续道,“我现在这里需要你。你也是,斯托克。完整的组织样本、液体、辐射扫描。各种合成物。所有东西。得到结果后交给我。”

我的医学训练起作用了。“我们要找什么?”

红头发的医生——毫无疑问她是个医生——回答,“我们不知道。内部读数表明是一种神经毒素,不过这只是个推测。我们现在面对很可能只是表面的症状。在我们有更多的数据后,我们才能确定这些症状背后的诱导因素。”

“传播方式?” 

“未知。”因此要穿隔离服。

“他们从哪来的?”我一边拿衣服一边问,尼龙纤维在我手下发出嘶嘶声。 

“你不必知道——”巴希尔开口了。 

“朱利安,”另一个医生用温柔的声音说。“我现在将这事列为需要知道的事了,不过这时把信息定为机密可能会减慢我们的诊断速度。我们必须开始信任。毕竟他们是她的族人。” 

巴希尔停顿了很长时间。 

“我会向皮卡德舰长和琪拉中校汇报这件事的,”她安慰道。 

“你是对的,贝弗莉。当然了。我只是在思考哪些信息对他们是有用的。”转过来面向我,巴希尔说,“我们的病人都来自一艘测绘船,素锦号。进取号的高级军官刚刚开始检查飞船的日志,不过我们觉得船员可能最近登陆过一个被自治同盟占领的星球。医生,维瑞克——你认识她吗?不认识?她留下的笔记显示她推测自治同盟可能制造出了一种生化或是化学药剂,不知为何对瓦肯人很致命,船员在考察的时候接触了这种药剂。

“一个基于有限信息得出的似是而非的结论,”我评价道。“是什么因素使她得出了这样一个——?”

“她没法解释了,”贝弗莉——克拉希尔说,我现在知道了,她是进取号的首席医疗官,她之前还是星际舰队医疗部的领导。用更低的声音,她补充道,“我们现在也不可能有机会问她了。” 

“我明白了。”我穿上制服,摸着密封签说,“我们会得到你需要的信息的。”我看向同样穿好衣服的斯托克。“多少了?”我特意隐晦地问。

“什么多少了?”巴希尔问。 

“死了多少?” 

“目前有五个。”

“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二十三个,”克拉希尔说。“他们所有人。整整一船的船员。”

我跟着另一辆推车走进隔离区,斯托克跟在我后面。“我们会在四十分钟后回来。” 

我们四十分钟后只是回来拿另一张写满要做事宜的清单。我们很快发现尽管我们很快完成了第一轮诊断,但结果已经变异了,还需要再做一轮。最终,巴希尔和克拉希尔派我俩去安置病人了,处理我们所有病人监视器的数据、测试结果和治疗方案成了我俩的工作。组织分析、校准酶、稳定神经模式这些都是常见的任务。我其中一个病人的四肢上出现了紫色的网状皮疹。另一个视觉神经出血,需要克拉希尔医生去做手术。这不是她的第一场手术也不是最后一场。所有的医生们在生物监测床之间走来走去,直到他们被自己的脚绊倒。直到昨晚——还是前天晚上来着,说实话我记不清了——我从没见过巴希尔医生表现出疲劳的样子。他是个不知疲倦的人。对于不清楚原委的人可能会怀疑他使用了某种电子植入物,而不会是基因改造。

我现在也不清楚我们正在面对什么。也许这是导致我不愿意去写我的报告的部分原因。我有自己的猜想。作为一位受过训练的医疗从业者,同时又是一个情报官,我知道使用微生物来实现阴险致命的任务是极具战术价值的。就像潜伏得很深的间谍一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生物刺客生活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陪伴着它的受害人,等待目标到了最虚弱的时候……

因为还没有答案——因为素锦号高度敏感的任务——克拉希尔和巴希尔把隔离病房转移到站上更加安全封闭的区域。我无意中听到克拉希尔说道皮卡德舰长的担忧,他觉得站上的普通民众太容易接触到医务室了,这让他们的工作很容易引发质疑——换句话说太容易让敌人的间谍悄悄溜进去偷情报了。

就像我!我想我在偷听克拉希尔的时候露出了一个非常小的微笑。瓦肯人不微笑,所以我知道我在放纵自己的时候必须要谨慎。

他们还把进取号上的EMH转移到这个临时病房,给那些生病的瓦肯人提供一天不间断的照顾。为什么星际舰队要给他们的医疗全息影像那样一个挑剔的、令人厌烦的性格,这个问题划过我的脑子。我遇到的许多星际舰队的医疗官都不是那样招人烦的,例如巴希尔医生。EMH只拥有极少,如果真的有的话,人类看作吸引人的特性。他的眼睛——纳瓦尔上尉是怎么说的来着?“像个小亮珠”,而且他还秃顶严重。也许这才是重点:如果EMH长得太好看了,那么医务人员就会容易走神了。不过这个理由没法解释他在病床边恼人的行为。他的存在可一点也没有安抚病人的作用。

我看到斯托克正在写一份要交个总部的公告——她使用了最高级的加密算法,所以在我找到它之后需要花些时间来破译。很明显这里来了一位将军——一位声名远扬而且众所周知的医生——他的专长是治疗瓦肯人。当我得到这位专家的名字后,我会把他写到我的报告上。

我发现这是另一个我该等等再把信息传递给我的上级的原因。他们毫无疑问想知道这位专家是谁。

所以我现在知道什么?在我值班的时候,我知道了在进取号发现素锦号在特瓦斯星系附近漂流的之后,她把她拖了回来。回顾过去,我想起不仅一次在停泊日志里看到过这艘船的名字,我意识到我过去从没有在站上任何的公共区域见过这艘船的船员。素锦号不是星际舰队或是贝久编制,不过深空九号是她非正式的母港,这是我发现深埋在安全信息库里的信息。(在程序模块乱翻了那么多个月,终于被证明是有用的!)把这些事实和在医务室听到的小片段放在一起,素锦号是一艘情报收集巡航船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自治同盟有他们的沃塔。星联有他们的瓦肯人。

真讽刺,我正在执行一向拯救我的间谍同行的任务。如果在别的情况下,我一定会审讯他们并在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后杀了他们的。

我很确定我忘了很多,不过我在医务室过长的时间威胁着我的清醒程度,我一定会由于疲劳引起的迟钝而犯错。再来一块牛排也许能够让我找回我的忍耐力,不过我担心我已经缺少了能够掩盖我秘密食谱的能力。斯托克不会理解的,她会问问题。令人不快的问题。

虽然可以想象,她可能会在路过时看见我正在弓着背在桌子旁大口嚼着血淋淋的肉,她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之前的四五次轮班已经让她变得和我一样麻木了。

 

日志,第1042号

“你生病了。”

 这是我醒来时听到的词,这也解释为什么我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感觉像灌了沙子一样——为什么我感觉我像在反物质容器中会灼伤组织的辐射中游过泳一样。过了一会儿,当我大脑反应过来了,我意识到在我意识完全清醒前我能听见声音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那些声音、图像、知觉,所有的这些交织在我的记忆力组成了一堆不协调的混合物。

我睁开眼睛。熟悉的声音和气味充满了我的感官,我意识到我正躺在医务室的一张生物监测床上。我回想了一下我最后的记忆,我想不起来我是什么时候还有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斯托克和我下班了。我很确定这点。我试图说话,不过我嘴里太干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根吸管滑入我的双唇之间,我无意识地开始吮吸起来,吸入一些甜甜的、浓稠的、闻起来像药的液体。尽管口感不尽人意,但我的身体需要水份,我贪婪地喝起来。 

“现在你喝得够多的了,”巴希尔说。“你能坐起来吗?” 

我从长期的经验得知这个问题不是要得到信息,而是一句建议。在别人的帮助下,我半坐了起来,然后看看了四周。是的——就是我猜的那样——医务室。那些为瓦肯人设置的隔离区里,不过我周围大部分的床都是空的。几个护士在周围转来转去;他们的行动很缓慢,不像有什么紧急事件。

我舔了舔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多久了?”

“不到两天,”巴希尔说。他查看了一下平板上的计时器。“准确的说是四十二小时。当你和斯托克没来值班时,我们派了人去你们房间查看,发现你们两个都失去意识了。”

我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附近床上的那一两个瓦肯人的脸上。巴希尔猜出了我的疑问。“斯托克在停滞仓。她身上疾病恶化得太快了,比其他人都要快。如果能查明如何控制这种病毒,我们也许能帮上她,不过我不确定……”他用手盖住眼睛,我看到一丝理智闪过。巴希尔过于疲惫了,他不在他平时的状态。

我发现自己在说,“我是个瓦肯人,医生。你不需要——”怎么说来着?我看着他手上插着吸管的杯子,心里充满对里面糖浆的渴望。“粉饰真相。” 

“我们的瓦肯病人正在死亡的边缘盘旋,”克拉希尔医生说。“我们已经尝试过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不成熟的点子。”她站在巴希尔身后,一手拿着一个平板,谨慎地看着两边的数据。“不过你可能会带来变化,赛瑞特:你是唯一一个快要痊愈的瓦肯病人。” 

注意到克拉希尔使用了“瓦肯”来修饰“病人”这个词,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对话从潜在讨论我和“我的族人”的区别转移开来。“其他人也病了?不是瓦肯人的人?”

“不论是谁设计了这种病毒,他都是个天才。”克拉希尔把其中一个平板递给我看。我认出上面是瓦肯核糖体的示意图。图形变成了动画,我看着正常的模型里小型的化学工厂正在运转。然后,过了几秒之后,微小的异物附着在上面,核糖体的反应开始加速。研究了边缘结构的图形,我总结道,“铁基生命形式的蛋白质。”

巴希尔点点头。“应该奖励给这姑娘一块曲奇。”

我非常想要得到巴希尔说的曲奇,这表明了我消耗了大量的血糖。 

“有多糟?”我问。 

“非常糟,”克拉希尔说,“不过不致命。至少目前如此。我觉得它本来也不是被设计去做这个的。这些蛋白质不是为了杀害人类或是贝久人或是人马座的人……呃,你知道。剩下的人。他们只是会让我们病得很重。”

“它毫无疑问具有传染性,”巴希尔补充道。“空气传播。就像流感一样。不到二十六个小时就会出现症状,然后你就病倒了。”

“在抵抗瓦肯蛋白质的免疫系统失效之后,我们预期继发感染三级感染会在几天之内出现,从而易受这些趁机而入的病毒和细菌的攻击。

巴希尔和克拉希尔交换了一个疲倦又担忧的表情。 

“那么你们两个是怎么避免被感染的?”

巴希尔笑了,我可以看见他的牙龈是不健康的灰色。“谁说我们没有?病毒已经在我们的体内了,不过看起来它不太喜欢我基因改造过的身体。”他看向靠在我旁边床的他的同事,原本我以为斯托克躺在那里的那张。“她只是注射了抗病毒的药物或是抗细菌的药物,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土耳其咖啡,”克拉希尔说。“没有什么能和我的血液和平共处。”

巴希尔哼了一声,这表明了他非常的累,小笑变成了咯咯笑。克拉希尔试图通过瞪他让他停下,不过她已经和巴希尔一样累了,她最终放弃了,有些内疚的笑了。我,当然了,还是有所保留的。

克拉希尔比巴希尔更早的恢复了镇静,她试图忽视还在偷笑的医生把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你感觉怎么样?”她问。

我快速的总结了一下。“疼。我的关节很酸,我的眼睛也很干。我觉得我的体温上升了。”克拉希尔点点头,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我感到饥饿,不过同时感到恶心。这和你的发现一致吗?”

巴希尔冷静了下来,点点头。“这是我们看到的连续症状的一部分。你很幸运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产生幻觉。”

 “我们发现一个素锦号的军官试图用爪子抓出一条离开停滞仓的路。在我们给他注射镇定剂之前,他已经折断了他的手指骨,而且还在流血。”克拉希尔说。

“很明显,你对这病毒有着某种抗体,虽然不是完全免疫。我们需要查明这是为什么。来,”他边说边递给我一套无菌的样本容器。

我试图保持平常的表情。“你想让我用这些做什么?”

“收集一些样本。做测试。”

我希望让我的狂跳不止的心脏能放慢下来以应对现在的状况。因为我的疾病,星际舰队可能会拥有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证明有一个罗慕伦间谍在他们中间。我将眩晕推到一边,回想起我的训练来。“你们还没有检测……?”我的声音减弱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巴希尔叹了口气。“除了素锦号的船员之外,我们已经花了近两天的时间,对已经出现症状的二十种不同种族的五百多人进行了测试。还有三百人在进取号上的隔离区。除了识别出你的血液中有病毒存在,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做其它的。当我们发现你病了之后,我们按照和其他瓦肯人一样的治疗方案给你治疗。

“抱歉,”克拉希尔说。“我知道如果你有数据可以使用你会工作得更快。如果你认为会有用,你可以访问我们在素锦号的船员身上得到的所有信息。我们的医疗记录中都有他们的子细胞谱。”

巴希尔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计时器。“我们几个小时后见,赛瑞特,那时我们来检查你的发现。” 

“你可以使用独立的远程工作台,”克拉希尔说。“现在所有的瓦肯人都在停滞仓里,这里相对比较安静。如果你有问题的话,EMH可以回答它们。”

我仔细研究了她的脸,我只看到了坦诚。我只是怀疑地看着他们的话又怎么能帮上任何忙!问题?问题?就像我知道该怎么欺骗电脑让它相信我是一个瓦肯人而不是罗慕伦人一样?

 

 

(未完待续)



这篇里的各种吐槽超级有趣2333

这篇比较长,分两次发,后面还有Dr.McCoy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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