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壳子叔叔

看起来这本挺受欢迎，再译一章……上一章戳这里。

Chapter 2

 

 使用星门旅行最要命的事是时差。几乎不可能适应得了。有些星球的一天相当于地球的四十八个小时。有些星球几乎没有白天，只是几个小时的夜晚接着几个小时的夜晚。有些星门甚至不在行星上，他们在卫星上，那样计算起时间来就更困难了。坐飞机的时差和星门旅行的时差相比都不值一提。

SG-1在地球时间1600出发前往PX8-050，而那边的时间才刚刚黎明。这意味着再次听到他们的声音很可能是基地的午夜甚至更晚。当然，这是假设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的话。

奥尼尔正在一边埋头补着他拖欠许久的任务报告，一边像轰蚊子一样努力把他的胡思乱想推到一边。

该死。他们居然没带我去。他们不该这么做。 

他已经准备好如果必要的话在基地过夜了，至少是直到他得到他的小队安全的消息之后。天知道这些文件能让他打发这段时间。不过珍妮特·弗雷泽在几乎空无一人的食堂找到了他，她瞥了他吃了一半的派一眼，然后开始利用职权给他下命令。又一次。

“上校，这很简单，”她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说。“我们不能让你过度劳累。华盛顿下令让SG-1缩短任务间的休息时间来填补SG-4的空缺已经够糟糕的了。不过如果你不用这机会来让你在上两次任务中受的伤痊愈一下的话，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星门指挥部不能再失去一位小队领导了。你知道的。所以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因为全是工作没有玩耍让我很无聊，”他立即说。“拜托，医生。所有人都需要点爱好的。”

弗雷泽医生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到了杰克的对面。“上校，拜托。别和我吵了。回家吧。看一两个小时的电视，吃些只有卡路里和食用色素之外的东西，就一个晚上把这个破地方彻底忘掉。”

他挑起一边眉毛。“忘了我的小队？”

“不，当然不是，”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不过这不意味着你必须坐在这里，觉得他们带着伤回来是因为你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该死，她怎么知道的。我挂了个牌子在我的脖子上吗？

她用她修剪整齐的指甲敲了敲桌子。“你需要把其它事抛到脑后去，上校。我们没法帮助那些已经去世的人，那些幸存者必须自己找到回来的路，否则他们只会不断贬低和质疑自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

当她进入情绪的时候，珍妮特·弗雷泽的言语就像手术刀一样犀利。他沉下脸。“你以为你是‘受伤情绪’俱乐部的付费会员？”

“我的钱付给了‘严厉的爱’俱乐部，我相信你是这俱乐部中最可爱的吉祥物，”她回击道。“现在我们没有担心自己生病的奢侈了。我们的指挥官需要我们坚守岗位。上校，如果你不休息的话，即使是低质量的十二个小时，你迟早会撑不住的。” 

糟糕。她真的是在担心他。他讨厌她真的为他感到担心。没有人像珍妮特·弗雷泽那样关心别人。

她抬起头。“拜托，杰克，”她温柔地说。“回家休息去吧。”

为什么这比她给他下命令感觉还要糟糕？

他赌气地叉起了他剩下的最后一块樱桃派——这已经他的第三块了，他可不打算告诉她这点——把它塞进了嘴里。

“好吧，”他大发慈悲地说。他想让她明白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是个大好人，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他已经累到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就像燃烧的煤球一样，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就走。”

笑意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很好。”她站起来，看上去活泼又专业，就好像她只是让她人类的一面从严格的军事束缚下显露出了一会儿。“别让我在——”她看了一眼表。“现在是2115。所以明天0900前见到你。最好是0930。清楚吗？”

他开玩笑地给她敬了个礼。“是，长官。”

她又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然后又转回来面向他。“我确信他们没事，上校，”她轻轻说。“萨姆、丹尼尔和提尔克是最优秀的。考虑到最近这里事故频发，想要吓到自己很容易，甚至会开始认为出外勤充满冲突与危险。事实并非如此。”她冲他的报告点了点头。“你拖延这些报告不是因为你没有效率或是纪律。你拖延它们是因为这些任务并没有什么可写的。它们都很无聊。我们这里也可以很无聊。别忘了这点。”

他看着她离开了食堂，他感觉他的下巴就要掉到地板上了。她真是一针见血……

忽然他感觉非常疲惫。回家。家里有披萨。家里有中餐。家里有不是空军的食堂和他自己做的食物。在家里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还有啤酒。冰镇啤酒。

给龙宫餐馆打电话叫了一份深夜外卖之后，他换上了平民服装，毛衣和运动衫，签字离开了基地回到了正常世界。有时这里才让他感觉陌生。这些人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巨大、恐怖、难以置信、惊人的宇宙中在发生什么。然而今晚，得知普通世界依旧存在让他长舒一口气，这里依旧充满无限的天真与无知。

就在他埋头吃着锅贴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前门。

“搞什么啊！”他嘀咕着前去查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大晚上2207来骚扰他。

“抱歉，杰克，”哈蒙德将军说。“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不过你有几分钟空闲时间吗？”

哦该死。哦该死。“SG-1，他们——” 

“不！”哈蒙德举起手。“我很抱歉。你的小队很好。在我离开基地前卡特少校刚刚用无线电联系过，他们会再呆几个小时收集土壤和植物样本。一切都很好。和计划的一样。”

锅贴终于停止在他的胃里跳伦巴舞了，他后退了一步。“哦。很好。那么——请进，长官。要来些中餐吗？” 

“中餐？”哈蒙德茫然地说，就好像他对这个概念完全不熟悉一样。

奥尼尔引着将军来到客厅。老天，他看上去真是疲惫不堪。“是，长官。”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你最好来一些。我点得太多了。卡特给我的冰箱起名叫‘奥尼尔的实验室’。她说我应该申请一笔专款。”

“哈，”哈蒙德疲倦地笑了笑然后坐到扶手椅上，他依旧穿着皱巴巴的制服。不是个好迹象。哈蒙德是守旧派，很可能他在擦鞋的时候还会往鞋上吐口水。

奥尼尔把盒子里剩下的所有东西都倒进一个碗里，撒上蘸酱，在上面插上一把叉子然后加入了哈蒙德。

“给你，长官。吃吧。你想要瓶啤酒漱漱口吗？” 

“谢谢，”哈蒙德说。“还有好的。一瓶啤酒听上去不错。” 

他们和谐地吃着饭，没有人说话，只有背景电视重播里传出的欢呼声。终于哈蒙德把他的空碗放到了一边，然后躺到了扶手椅上。

奥尼尔看着他。“感觉好点了？”

“好点了，”哈蒙德说。然后他把啤酒瓶放到两个膝盖之间，叹了口气。“杰克，星门指挥部现在正处于紧要关头。” 

“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坎，长官，是的，”他还在用筷子搜寻炒饭最后残存的几粒米。“不过我们能挺过去的。我们一向如此。”

“我们这次可能悬了，”哈蒙德说。“如果我们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的话。”

去他的炒饭吧。他放下了他的碗。“什么样的极端手段，长官？”

哈蒙德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他的啤酒。奥尼尔感觉他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哦，该死。我不会喜欢这个的。

哈蒙德放下空瓶。“你认识戴维·迪克森上校吗？”

他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长官。我想没有。怎么了？”

“迪克森上校在黑洞事件时是弗兰克·康维尔上校的副手，”将军终于说了出来。他的蓝眼睛眼神坚定，没有半点妥协。“在康维尔死后，他接手了五角大楼的突击小队。” 

弗兰克·康维尔。这个名字就像一支利箭穿透了他。这是一段他打算永远深埋于心底的记忆。弗兰克被黑洞吞下前脸上的表情。恐惧、怀疑、震惊还有无尽的痛苦……

“不，长官，”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迪克森。”

而且我也不想见他。康维尔。黑洞。伊拉克。别逼我回想起这些事，乔治。我已经太老了，经受不住了。

如果此时哈蒙德能看透他在想什么，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当康维尔和他的小队被派到这里时，迪克森正在执行紧急任务。这里不需要他，小组的其他成员可以应付得了，所以他没有被召回。至少是在康维尔死后，他不得不接管突击小队的指挥权之前。”

是啊。这样。这和我又什么关系……？

“杰克，”哈蒙德说，“弗雷泽医生坚持莱利、亚当斯和凯夫勒要至少六个星期才能回来工作。与此同时我必须找到合适的人员来填补他们小队留下的空缺。我还得找到能够永久替代雅各·安德鲁斯、娜塔莉·莱克和曼尼·多明格斯的人员。星门指挥部内部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直到我们彻底没人可用了。”

“是，长官，”他说。他吃了太多的木须肉了。他开始有些反胃了。“我知道。六个星期不算长。”

哈蒙德拉下脸。“杰克，在政治上六个星期可是生死攸关的。总统已经到了任期的中段，而他的支持率一直在下降。他很容易受到暗中操控，把华盛顿变成一个污水池。 ”

“是啊，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比你以为要紧密，”哈蒙德说。“比我喜欢要紧密。有小道消息说有人想要推到成立一个星际之门监管委员会，意在监测我们在这个项目的所得是否和它的风险与支出成正比。我们近期的损失可让这比例不太好看。基地的每个人员都代表了政府大量的资金投入……我们都看到在最近的几周我们损失了多少钱。”

奥尼尔攥紧了拳头。“是啊。因为我们在这里做的事真的很重要。政府资金损失。去他的人命，没有人在乎雅各·安德鲁斯刚刚订婚，娜塔莉·莱克上个月刚刚拿到她的博士学位，没有人在乎——”

“杰克！”

他长叹一口气。“抱歉，长官。我知道。是那帮政客，不是您。”

“而我要听那帮政客的命令，”哈蒙德说，他的声音依旧很严厉。“这意味着我必须收起我的个人感情，牢记这是实用主义者的游戏。不管这有多么令人反感，上校，事实是我们必须不断从外勤任务中带来好消息，才能证明我们昂贵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没有星门指挥部强有力的团队，我们是无法保持这样的绩效的。”

“是，长官。不过你也说了监管委员会只是小道消息，所以——”

“小道消息也是有来源的，就是说它们和正式命令没什么区别，”哈蒙德语气平淡地说。“已经开始了，杰克。不仅是经济原因，虽然这确实很重要。今年稍早在基地发生的事——”

“我们依靠自己解决了，”他指出。“我们不需要五角大楼的突击小组。”

“那是因为卡特通知了梅博恩，”哈蒙德苦笑着说。“他也在玩着自己的那部分政治。相信我，杰克——如果她是给其他人打的电话，突击小组是不会来的。” 

确实是这样，该死。“不过即使这样，长官——” 

“杰克，人人都紧张。见鬼，我也很紧张。这件事就要发生了，你知道的。这整个监管委员会——只是时间问题。我和你说实话，我很惊讶华盛顿现在才这么干。”哈蒙德嘟囔着从扶手椅上站起身来，不安地在楼梯和挂着窗帘的法式门之间走来走去。“星门计划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它在我们眼前变成了巨大复杂的政治分支，坦白说这吓坏我了。我无法控制。我甚至不完全了解所有的部分。不过我知道我们必须拿出我们最优秀的表现。我们没有六个星期的时间来舔伤口了。我们的项目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一周一周就像时钟一样准时，我们必须拿出实在的结果给我们政治上的主子……否则我们就陷入大麻烦了。”

奥尼尔叹了口气。哈蒙德是对的，不过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也许我们应该多拯救地球几次，长官，”他低头看着他牛仔裤上的破洞。“我这周末没事，我和我的小队应该可以——”

“杰克，”哈蒙德背起手。“这可一点忙也没帮。”

他冷静了下来。“抱歉。”

“不管怎样，”哈蒙德坐回了椅子上补充道，“鉴于我们现在的人事危机，我必须采取一切手段保护星门指挥部。这下问题就回到了突击小队和迪克森上校身上。”

“让我猜猜，”他说。“你想让他们来填补我们的人员空缺？”

哈蒙德点点头。“正是。在我的人像苍蝇一样被击落前，我已经在和人讨论这事了。”

他有吗？他从来没说过。“五角大楼想要送突击小组去野外旅行？他们可……真积极。长官。”嘿，因为我们除了带一帮外行去郊游就没有别的事做了。 

“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这点，杰克，在文件上阅读星门指挥部的任务报告和真的参加任务是非常不一样的，”哈蒙德皱起眉头。“我并不高兴看到对弗兰克·康维尔在从来没有来到基地的情况下在紧急状态时接管整个任务，更别说穿过星门了。我记得你也是。”

不。他不是。不过自从黑洞事故之后他就把突击小组的事抛到了脑后，几乎是彻底把他们忘了。忘了弗兰克。人们都把怀旧看得太重了。

“还有，”哈蒙德谨慎地看着他。“尽管迪克森和他的小组知道星门指挥部发生的事，尽管他们是最顶级的特种部队也有该有的安全权限，但在他们到这里之后我是不会对他们手软的。他们会先以观察员的身份加入其他小组，每个人去一个小组，各参加一次任务，这样我可以评估他们对星门指挥部的价值。”

好吧。我应该猜到的。“你想让我去给迪克森当保姆。”

哈蒙德挑起眉。“当然。假如他达到了标准——我猜他会的，他的记录令人印象深刻——你的评估会帮助我决定给他哪支小队来指挥。”

“这样我们运作起来还是缺一支队伍，将军。”

“我知道。不过迪克森的副手，罗根少校，也有成为一个临时领队的可能。前提是如果他同意临时调任的话。我们必须随机应变，杰克。谁知道呢？弗雷泽可能是错的，我们的人也许能够比她预期的更快回到工作之中。”

不太可能。珍妮特犯错的次数用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将军也知道这点。

“杰克……”哈蒙德的声音友善了一些。“我们从来没有聊过你和弗兰克·康维尔的事。”

他还在低头盯着牛仔裤上的破洞。“不，长官，我们没有。”

“我对窥探你的隐私没有兴趣，”哈蒙德继续说。“你的私生活是隐私，我尊重这点。不过允许我说：我意识到康维尔的死对你很艰难。我明白让迪克森上校来基地可能会让你不舒服，即使是过了这么久。这就是我今晚来这里的原因，这样我们可以谈一谈……非正式的。以朋友的身份。” 

以朋友的身份。奥尼尔抬起头，既惊讶又感动。哈蒙德之前没有没有这么坦率过。他一定很绝望了。“我很感激，将军。” 

“我对星门指挥部能度过这次风暴有信心，”哈蒙德说。“如果说过去的三年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不要低估我手下的勇气、力量和智慧。不过如果引入五角大楼的突击小组意味着我们能更快地度过这次风暴，还能减少附带伤害，那么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即使这会让你陷入麻烦。”

他点点头。“当然了，长官。星门指挥部是最重要的。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点吗？”

哈蒙德轻轻苦笑。“不。不过我不希望你以为这是命令。”

“好吧，”他过了一会儿说。“声明一下，我是不会那么想的。不过还要声明一下？如果命令我能完成你的工作，那么就命令我吧。我给你我的祝福。”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但他们的军事生涯不允许他们把它说出口。话语已经不重要了。事实上有时话语反而会起反作用。

奥尼尔往后坐了坐。“土壤样本？卡特现在开始收集土壤样本了？我的老天。” 

“还有植物样本，”哈蒙德笑着说。“我们别把植物忘了。”

他做了个鬼脸。“她和它们说话，你知道吗。她和植物聊天。我不知道，也许应该取消她从外星牧场采花的权利。”

“嘿，嘿，”哈蒙德责备地说。“你只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因为她上次采集的植物样本——在你喋喋不休的抱怨下，如果我没记错——看上去颠覆了世界药理学。”

“哦。是的。那个啊，”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你要把这当做她冒充玛利亚·冯·特拉普的理由……（译注：查了一下Maria von Trapp是《音乐之声》的人物原型）”

哈蒙德笑着站起身来。“我该回家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他也站了起来。“迪克森和他的小队什么时候到，长官？”

“还没最终定下来，不过如果这事能成的话，他们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达到，”哈蒙德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

奥尼尔陪他走到门口，他感觉又开始有些反胃了。“越快越好，长官，如果你说的这个破烂监察委员会是真的的话。”

哈蒙德的脸又严肃了起来。“相信我。是真的。我要坐下来重新重新评估一下任务计划，杰克。我们最近几天要有不少变动。我很感谢你的意见。”

“当然，长官。乐意为您服务。”

“我现在最需要的你的那些未完成报告，上校，”哈蒙德说，他的语气中有些戏弄的意外。“明天1100送到我的桌子上，明白？”

奥尼尔瞪大了眼睛。看，他就像得到了骨头的小狗。他真的需要学会放手。“明白。”

“很好，”哈蒙德点点头。“感谢你的食物和啤酒，杰克。明早见。”

“是，长官，”他看着将军的车开离了他的车道。然后他惴惴不安地回到电视边，结果发现里面正在马拉松式放映《欢乐酒吧》的第三季。

他在电视机前睡着了，醒来时脖子酸得要死，还伴随着宿醉和末日将至所带来的烦躁。

他在0800多一点回到了星门指挥部，厌恶地盯着他堆满文件的桌子。

作业。就像家庭作业一样。我已经年纪太大写不动作业了。

到1100前他还有三个小时。他手头还有一点富裕时间。医务室还有病人。这是他的职责让他们开心起来，不是吗？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嘿，大麻烦来了，”珍妮特·弗雷泽看着他慢悠悠走进医务室。“我帮你什么吗，长官？”

他手插在兜里挑了挑眉。“别问你能为你的上校做什么，应该问你的上校能为你做什么。”

“哈。”她把钢笔别在手里的写字板上，放到她刚刚在操作的医疗器具顶上，然后把头向一边倾斜了一点。他知道这副表情。这是在说：别想糊弄我，混蛋。我知道你所有的把戏。 

她并不知道所有的。不过她确实知道大部分……有时他就指着这点，有时他很厌恶这点……他知道他逃不掉的。 

“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和你的病人打个招呼，”他说。“如果你允许的话。”

她笑了。“小子，那些报告还不够你担心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傲慢地回答。“你一定把我和另一个拖拖拉拉的上校搞混了。”

她笑着冲病房的方向摆了摆手。“去吧，长官。幸运的话你能把他们都吓到恢复健康。”

她总是这么做。叫他长官。他们都知道她才是总训斥他的那一个。她只有在他的命令符合她的医疗安排时才会遵守，还总是在她觉得合适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驳回他的命令。她就像一个小个子暴君，一个踩着四寸高跟鞋的独裁者。她是这个基地最棒的医生，她可以每周在周日顶撞他个一两次。

窍门是别让她发现这点。

他最后露出了一个傻笑，然后前去探望病人，她温和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上校……你结束后我会在我的办公室，如果你想聊聊的话。”

这女人也太厉害了。她总是能看出他有烦心事，就像某种雷达一样，从来没有失过手。不过他不打算和她聊这件事，不论是康维尔还是迪克森还是这些让他睡不好觉的烦心事。所以为什么他要给她机会让她看出他有烦心事呢？

真是要命，如果他提前知道就好了。如果他让她发现了真相就更要命了。不管怎样，这里没什么可发觉的。戴维·迪克森曾经和弗兰克·康维尔一样工作。真是一件大事。那又怎么样呢？有很多人都和弗兰克·康维尔一起工作过。他在军队里待了很多年了。

所以你想要什么？你想我原谅你？就这么简单？ 

是啊。我猜是的。

他回过身冲弗雷泽笑了笑。“谢了，医生。我很好。”

艾瑞尔·李看上去很抑郁，一点也不意外。他陪她坐了一会儿，两人一起缅怀了雅各·安德鲁斯，他从基础训练开始就是她的朋友了。

“我本来要在他的婚礼上当伴娘的，”她说，她的眼睛在基地刺眼的日光灯下闪着泪花。“我穿着浅粉色绸子做的礼裙，充满欢声笑语。”她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我还没见过曼迪。她在电话里听上去歇斯底里的。我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老天，上校。我该怎么和她说？”

“你告诉她真相，”他轻轻地说。“雅各是个英雄。他爱她。很多人为他的死感到遗憾。”

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他不喜欢对她说谎。这让他心里很痛苦。他甚至在考虑……”她吸了吸鼻子。“你知道的。”

哦，是的。他知道。他记得这种感觉，和家人撒谎。保守这些恐怖的秘密。把他们拒之门外。只是地球的秘密已经够糟糕的了。他可以想象这对雅各有多难，他要保守整个宇宙的秘密。

婚姻和星际之门：不是最佳配对。

在看望完李之后，他去拜访了其他被困在星门指挥部医务室没有窗户的水泥隔间的人：麦克·鲍威尔、艾德·梅森、莎伦·罗斯科维奇、米克·科本、费莉希蒂·萨姆森。他们看到他都惊人的兴奋，迫切地想要了解在他们被困在这里时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告诉他们他知道的，当了一回乐观的拉拉队长，他还威胁如果他们没有回去工作将面临可怕的后果。

他们开了他脆弱的膝盖的玩笑，他允许他们了。

“谢谢你，”珍妮特在他离开医务室时拦住了他。“你肯花时间过来对他们意味着很多。”

她总是表现得那么专业，那样完美，即使是处于危机之中。不过现在他了解她了，就像她了解他那样……在这完美专业的表面之下是一个敏感、处于痛苦之中的女人。

“你还好吗？”他问。

“如果你和我说实话的话，我就和你说实话，”她反击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可真厉害。“我很好，”他再次说。 

她眼神中的闪烁表明她知道这是一句谎言，不过她没有追究。“好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这是珍妮特·弗雷泽另一个特点；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推进什么时候该后退。“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有些挑战地追问。

“我很悲伤，”她过了一会儿说。“而且我很愤怒。我知道我们尽力了。我也知道光尽力是不够的。有时你就是会输。我恨这点。”她叹了口气。“我很好。”

他让她看出了自己的疑虑。“是吗？” 

“我很好就像你很好一样。”她尖锐地说。 

嗷。“看起来我们都好极了，”他一边走一边说。

扭伤你的脚腕，迪克森。撞车。中暑。任何事。就……不要来就好。

 

这章依旧是SGC日常，我感觉这个作者人物抓得还是很准的。

另外我放弃周更了，SG官小一章都太长了……一月三更应该还是能保证的……（Nobody cares any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