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壳子叔叔

Chapter Eleven

 

艾薇看上去想要继续抚摸密斯特，不过她和金凯德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们离开后我关上了门，靠在门上，闭眼听着外面动静，直到他们彻底离开。我没我想象的那么疲惫。可能是因为我有丰富的经验表明，在我真正有机会休息之前我会一定会变得更加疲惫。

 

密斯特蹭起我的腿，我弯下腰开始爱抚他，不过他彻底无视了我，走向他的饭盆。在他吃饭时，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往碟子里倒了一些，放在地板给密斯特喝。在这过程中，我已经下定决心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打电话。

 

我最先拨打了文森特留给我的电话。我本以为会直接接通语音信箱，另我惊讶地是文森特紧张又交流的声音传了出来，“喂？”

 

“我是哈利·德累斯顿，”我说。“我想和报个到。”

 

“啊，对，等一下，”文森特说。我听见他说了什么，背景里里传来细碎的对话声，然后我听见他起身关上了门。“是警察，”他说。“我整晚都在和他们一起工作。”

 

“有收获吗？”我问。“

 

“只有上帝知道，”文森特说。“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似乎唯一干的正事只有决定了将由哪个部门负责调查。”

 

“凶杀案组？”我猜道。

 

文森特疲惫的声音变得干涩。“是的。尽管得出这个结论的逻辑链令人感到困惑。”（译注：此处应为反讽。）

 

“选举年。城市管理者正在进行政治活动，”我说。“但是一旦开始与真正的警务人员打交道，应该就好了。每个部门都有好人。”

 

“希望如此吧。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得到一条线索。不知道准确与否。小偷可能在港口的小船上。我现在正在往那儿走。”

 

“很好，”文森特说。

 

“如果是消息属实，你希望给芝加哥警署打电话吗？”

 

“我更希望你直接联系我，”文森特说。“我现在仍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当地警方。我不禁觉得那些小偷跑到那里是有缘由的——他们在地方官员中有眼线或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优势。我需要更多时间去决断谁是值得信任的。”

 

我皱起眉头，想起马孔的走狗们向我开的那一枪。人们对芝加哥警方的腐败问题存有偏见，部分归功于禁酒令期间广泛的黑帮活动。这并不准确，但是人就是人，是人就会被流言收买。马孔之前获取警方消息的速度之快令人不安。“可能是个明智的决定。我查明后会告诉你的。不应该超过一两个小时。”

 

“很好。谢谢，德累斯顿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说。“我昨天应该想着的。你有裹尸布的碎片吗？”

 

“碎片？”文森特问。

 

“碎片或是几根线。我知道在十七世纪有几片被拿去化验了。你有吗？”

 

“有可能。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文森特似乎并不相信超自然力量，所以我不能告诉他我想用血魔法来追踪裹尸布。“当我找到时可以用它来比对真假。我不想被当做诱饵的假货欺骗。”

 

“好吧。我会安排一下的，”文森特说。“用联邦快递给你寄过去。谢谢，德累斯顿先生。”

 

我向他道别后挂上了电话，盯着电话看了一分钟。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拨打迈克尔的电话。

 

尽管现在天刚蒙蒙亮，电话还是在仅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喂？”

 

这真是个噩梦。“哦。呃，你好，崔乐蒂。我是哈利·德累斯顿。”

 

“嗨！”声音听上去很明快。“不过我不是崔乐蒂。”

 

也许还不是个噩梦。是我噩梦的大女儿。“莫莉？”我问。“哇，你听上去像个大人了。”

 

她笑了。“是啊，丰胸精灵终于来拜访我了。你要找我妈妈吗？”

 

有人可能觉得我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真的精灵是件要紧的事。有时我恨的人生。“呃。你爸在吗？”

 

“所以你不想和妈妈聊，明白了，”她说。“他正在忙着扩建。我去叫他。”

 

她把电话放下，我听见她的脚步渐行渐远。在背景里，我能听到孩子们唱歌的录音，摆放餐盘和餐具的声音，还有人们的说话声。然后是沙沙声，另一端的电话掉在了地板上。然后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哈利，”屋子里的另一个声音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听上去和莫莉很像，不过没有那么愉悦。“不，不，亲爱的，别玩电话听筒。请把它给我。”电话里的声音清晰了一些，女人说，“谢谢，亲爱的，”然后她拿起听筒，“喂？有人吗？”

 

有那么几秒钟我很想保持沉默，或者可能试图模仿操作员的声音，但逼迫自己不要这么做。我不想让自己感到慌乱。我很确定，即使通过电话，崔乐蒂也能闻到恐惧的味道。这可能会引发攻击。“你好，崔乐蒂。我是哈利·德累斯顿。我找迈克尔。”

 

沉默了一秒钟，我的脑海里禁不住浮现出迈克尔的妻子眯起了眼的图像。“我猜这是不可避免的，”她说。“自然，如果有非常危险的情况，需要全部的三个骑士，那么你就会从你生活的那个破洞中爬出来。”

 

“事实上，和这没什么关系。”

 

“我猜也是。你通常只会在最糟的时候才会犯蠢。”

 

“拜托，崔乐蒂，这不公平。”

 

愤怒使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和尖锐，音量也提高不少。“不公平？去年，在迈克尔最需要集中精神工作，最需要保持警惕和谨慎的时候，你出现分了他的神。”

 

愤怒夹杂着愧疚主导了我。“我只是试图帮忙。”

 

“上次你试图帮忙时，他得到了一道疤，德累斯顿先生。”

 

我想把听筒向墙上砸去，但我再次克制住了自己。只不过我无法阻止我说气话。“你永远不会给我一个机会，是吧？”

 

“你不配。”

 

我说，“那你为什么用我的名字给你的儿子命名？”

 

“那是迈克尔的主意，”崔乐蒂说。“我那时还在麻醉中，等我醒来时文件已经办好了。”

 

我努力让我的声音保持冷静。“听着，崔乐蒂。我很抱歉你这么想，不过我需要和迈克尔说话。他到底在不在？”

 

伴随着咔哒一声，另一个人接过话筒。莫莉说，“抱歉，哈利，我爸不在。桑亚说他去买甜甜圈了。”

 

“莫莉，”崔乐蒂说，她的声音很生硬。“今天是上学的日子。别磨蹭了。”

 

“啊哦，”莫莉说。“我发誓，感觉就像她会读心术一样。”

 

我几乎能听到崔乐蒂在磨牙。“这不好笑，莫莉。挂上电话。”

 

莫莉叹了口气，“我投降，多萝西。”在她挂断前。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想起崔乐蒂，我又努力把它压抑成一阵咳嗽。

 

从她的声音中，我听出我没能骗过她。“我会给他发条短信的。”

 

我犹豫了。也许我应该等他回来。崔乐蒂与我之间并无交情可言，如果她没有告诉迈克尔，又或是如果她拖延了很久才说，那可能意味着我的死亡。迈克尔和其他骑士们忙于寻找裹尸布，我不知道今天能否再次与他取得联系。从另一方面看，我又没有时间也没有注意力与崔乐蒂坐在一起等迈克尔回来。

 

从我认识她起，崔乐蒂就毫无保留地对我充满敌意。她凶猛地爱着她的丈夫，担心他的安全——尤其是当他和我一起工作时。内心里，我知道她的敌意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和我合作时，迈克尔曾多次受伤。在上次这样的工作中，一个坏人冲我开了一枪，几乎杀死了崔乐蒂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小哈利。现在她担心同样的情景可能会降临到她的其他孩子头上。

 

我知道。不过这仍然很伤人。

 

我必须做出决定——要不要相信她。我决定相信她。崔乐蒂可能不喜欢我，不过她不是一个懦夫或骗子。她知道迈克尔会希望她告诉他。

 

“怎么样，德累斯顿先生？”崔乐蒂问。

 

“告诉他我需要和他谈谈。”

 

“关于？”

 

有那么一秒钟，我想要告诉迈克尔我得到的关于裹尸布的线索。但迈克尔会认为，如果我介入会有生命危险。他是真心地在保护他的朋友，如果他知道我在四处打探，他可能会选择把我打晕，锁在壁橱里，然后事后向我道歉。我坚决反对。

 

“告诉他在今天日落前我需要和他谈谈，否则会出大事。”

 

“谁会出事？”崔乐蒂问。

 

“我。”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会告诉他的。”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皱起眉头。“这停顿不重要，”我对密斯特说。“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为了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故意伤害我。”

 

密斯特用他的猫眼无神地盯着我。或许这是他的脑电波归于平坦的样子。无论怎样，它既没有帮上忙也没有让我放下心来。

 

“我不担心，”我说。“一点也没有。”

 

密斯特抖了抖尾巴。

 

我摇摇头，收拾好东西，前去码头调查线索了。

说干就干，过了快三年，我回来填坑了……

（译完是不可能的，不要想了，欢迎接手